艾青詩選讀后感(哀歌兼贊歌讀艾青詩選有感)
艾青是我從小就崇拜的偉大詩人,也是我在中外著名的詩人中拜讀其作品最多的一位。
我們讀到的詩人,是一位哀歌的詩人,又是一位贊歌的詩人。土地與太陽、苦難與渴望、光明與陰影、寒冷與燃燒構成了艾青詩歌敘事的基本范疇,他由此深入到現(xiàn)實的血肉和一個民族深重的苦難之中,同時又一再從人們心中喚起了含淚的愛和希望——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淚水/因為我對這土地愛得深沉……
作為一個在20世紀30年代成名、在此后把自己的創(chuàng)作推向一個高峰、晚年歸來后又散發(fā)出巨大余熱的詩人,艾青成長于一個民族危急、又充滿了思想激蕩的年代。
1928年,艾青考入杭州國立西湖藝術學院學習繪畫,幾個月后赴巴黎留學深造。1932年詩人返回故土,在上海與友人一起組織成立春地藝術社,因具有強烈的左傾傾向被捕。也就是那幾年的獄中生涯里,艾青開始大量寫詩,完成了從繪畫向詩歌的華麗轉身。他的詩,也由早期印象派式的光與影、流浪藝術家饑餓的火,轉向了掙扎的人間; 他從彩色的歐羅巴帶回的蘆笛也漸漸凝聚了更為深廣的痛苦,憤怒和仇恨的力。
1933年初一個下雪的早上,艾青在獄中寫出了他紀念碑式的力作《大堰河——我的保姆》。這首一百余行的抒情詩,通過對乳母大堰河的追憶和生死對話,抒發(fā)了對貧苦農(nóng)婦的懷念和感激之情以及對黑暗世界的詛咒。這是一首感人至深的哀歌兼贊歌。該詩于次年發(fā)表時,詩人第一次使用了艾青這個筆名。這首悲歌不僅對詩人本人的創(chuàng)作,對整個中國新詩都是一個重要突破。通過該詩的寫作,艾青進一步確立了他為一切被侮辱與被損害的沉默靈魂代言、以民族的憂患為己任的寫作立場。該詩的出現(xiàn),顯示了艾青作為一個大詩人的氣象,也為中國新詩開辟了新的抒情領域和路向。在郭沫若的放與聞一多式的收之后,它達成的是一次新的語言的解放。
1935年,艾青出獄。第二年出版了第一本詩集《大堰河》,引起了社會上的廣泛關注。1937年至1941年間,艾青創(chuàng)作出了《太陽》《雪落在中國的土地上》《手推車》《向太陽》《吹號者》《火把》《我愛這土地》等一大批力作和杰作。因為這一階段艾青詩作產(chǎn)生了巨大的感召力和影響力,30年代中后期至40年代中期,被許多評論者視為“艾青的時代”,這一時期的艾青的確開了一代詩風 。詩人牛漢稱艾青的詩代表了一個時代……(他) 始終生息和奮斗在一個悲壯而動蕩的偉大時代,與民族和土地的憂患息息相連。從他的人和詩,我們能真實地感受到詩人在無比巨大的歷史胸腔內(nèi),創(chuàng)造詩的生命的激情。
1941年3月,歷史的巨手推動著艾青走向了延安,這是他所向往的民族解放事業(yè)的一個結果。自此以后,他的創(chuàng)作發(fā)生了較大變化,詩風更為直露,寫出了多首歌頌根據(jù)地新生活的詩歌。艾青在1942年曾寫下了一篇題為《尊重作家,了解作家》的文章,試圖保持文學創(chuàng)作的獨立性和自由精神,這也為他后來的命運走向埋下了伏筆。
1949年以后,艾青基本上沿襲了延安時期的創(chuàng)作路向,在時代大潮中,他寫出了像《國旗》《新的年代冒著風雪來了》這樣歌頌新時代和主旋律的作品,也創(chuàng)作了《礁石》這樣具有象征與哲理意味的詠物詩。1957年,在反右運動中艾青被打成右派,被送往新疆石河子等地勞動改造,蟄居新疆長達18年之久。
1975年,艾青從新疆返回北京。1976年重新執(zhí)筆,從此進入了一個新的創(chuàng)作井噴期,他連續(xù)創(chuàng)作了《魚化石》《光的贊歌》《古羅馬的大斗技場》等富有時代感和沖擊力的作品。1980年出版詩集《歸來的歌》,象征著一代中國詩人重返歷史舞臺,艾青也因此有了歸來的詩壇泰斗的美譽。艾青晚期的創(chuàng)作一直持續(xù)到1988年,直到他在詩壇的影響逐漸減弱。
艾青的一生是詩人的一生。艾青的詩和中國這片土地上的苦難、希望和歷史記憶連接在一起,和數(shù)代讀者眼里常含的淚水聯(lián)系在一起。的確在中國現(xiàn)當代詩壇,很少有詩人能像艾青那樣喚起廣大、深沉的共鳴。艾青的哀歌兼贊歌,喚起了一代代人內(nèi)心中苦難的愛和希望,還將在這片土地上連綿不絕地發(fā)出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