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袋雨花石敲定的愛情
時光過去了26年,仍然記得那一袋雨花石的感動。
記得中師三年級時,同學們不少談起了對象,我的心里也有了好感的男生――山,當時僅是好感而已,我們是同一中學考入師范,那時的師范都是全鄉的前幾名,學習上的刻苦與成績的優異,讓我們彼此欣賞,另一個重要原因,我的性格比較溫和、做事不夠膽大,而山的性格比較豪爽,做事雷厲風行,武術也不錯,這也是我欣賞的地方,當山真的提出來,我的心里是挺激動的。
那時的我們都挺傳統,學校不讓談戀愛,雖然不是太嚴格,我們也覺得不好意思公開交往,又不在同一個班級,因而見面較少。山向我說了父親為了保當年的一批老干部,用鐵耙擋住路,把救下的老干部藏在紅薯窖里,老干部得救了,父親為此也得罪了當時的當權派,打成右派,坐了七年的牢獄,兄妹幾個受盡了冷眼,山曾經被人摔死過去,過了好久才醒過來,至今右側的肋骨還凸出好多。當山說起這些時,我真的不敢相信,這種事情會發生在他――我們同代人身上,他的述說含著多少痛與怨,但仍然有著一股向上與不服輸的犟勁,聽得我心中好疼也很感動,覺得他能吃苦,有擔當,也愿意與他交往,本來我們就是同學嘛。
山讓我告訴父母,誰知一向忠厚老實的父親堅決不同意這門親事,原因是父親在他村附近工作多年,說山的父親脾氣不好,工作上也有過摩擦,山在學校也是個搗蛋猴,怕我嫁給他受氣,我一向是個聽話的女孩,老實、文靜甚至有些膽小怕事,聽了父親的話,我的心里也有些打怵,畢竟對山還是不太了解,他確實一副威風凜凜的樣子,別再不能保護我,反而對我發脾氣,甚至大打出手,我【第1句】:55米面對他【第1句】:75米的身高,簡直是如今動畫片中小羊面對著灰太狼。我不敢拿自己的一生賭在他的身上。也沒有勇氣對他說出口,便拉上一位同學委婉地說,我們現在是學生,還不想考慮這些事。對我的猛然轉變,他有些愕然,遲疑了一下問:那以后呢?我不知如何回答,來了句“無風不起浪”,意思是想表達,只要談戀愛,別人總會知道的。其實我聽從父親的同時,也無法說服自己的心,帶著矛盾的心情匆匆離開。
父母怕我再與他交往,也曾讓人給我介紹對象,一位老師也是父親的同事介紹曾經的校友,見了幾次,覺得人是好人,誠實厚道,但沒有與山一起時的感動、隨意,一次周六晚上同學們都去看一部當時較有影響的電影,他也約我去,我以學習忙為由,與遇到同樣問題的同桌,呆在教室里,不知如何抉擇。那時的我們單純的如一張白紙,相信愛情,可又不知道什么是愛情,茫茫然不知如何抉擇。對山有欣賞、感動、相信而又不確定。一次與山在池塘邊迎面遇上,我不由得閃在同學的后面,看他頭發長而凌亂,又黑又瘦,本來就不美觀的臉上又多了份滄桑,看的很不是滋味,同學們互相留畢業照時,他給同學也不愿給我一張,心中酸澀,沒留下任何聯系離開了校園。因為當時真不知何去何從,如何選擇,過了幾天,去母校附近的親戚家時,遇到兩位同學從學校上街,幾天不見,挺感親切,“你們怎么沒回家?""好多同學沒回家呢!你快去玩吧!”我不由得騎車去學校,剛到校門口,看見山站在校門口,咧著嘴說:“你終于來了。”我狐疑地問:“我沒說來呀?”“燕子說你今天到縣城來。”原來燕子與我在初中母校玩時聽到我與父親的對話。恰巧燕子又遇到了山,我暗自慨嘆,如果不是遇到那兩位同學,我怎么會拐到母校去呢?你不是白等了嗎?難道這就是緣分?他讓我跟著他到他們的寢室,因為他是班長,要處理許多事,包括送遠路的同學回家,他摸索了好一會,掏出一袋雨花石,有些羞怯地說:“這是我前段時間去南京比賽時特意給你帶來的。”這一刻,我暈了,以前父親提示我的顧慮煙消云散,我相信他不會對我發脾氣,更不會對我拳腳相加。
一袋雨花石,敲定了我的愛情,讓我一生跟著他。我想是不是太便宜了他?有時孩子們也為至今沒送給我戒指大損她們的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