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惜流年謝芳草
她發現有了雙腳可是沒有一條絢爛的大路讓她走。魚很焦慮。
――張悅然《葵花走失在1890》
【壹】
生活,規矩而有序。
上班,下班,回家,看書,寫字,上網或者睡覺。
刻意的避免高熱量的攝入,我不需要減肥,可是得保持體重。因為傳聞中每重一公斤會令髖關節多承受約合三公斤的壓力。我很愛它,我希望它好好的。
不經意的走些小路,看那些尋常的煙火引領著那些孩子的快樂,他們著急著回去,那里有他們需索的愛和急于投身的溫暖。看男生打球,女生彼此聊天,情侶們手拉手,爭吵或是相愛。
世界一派和諧,只是某一天當我再次走進這些風景,卻發現自己已不屬于這里。
我的心在別處。穿越了無垠的塵煙和時空。一直沒有回來過。
過了這么久,我才發現,我能接受所有的劫難,卻惟獨不能接受生活已經靜怡的如一泓波瀾不興的湖水。
年華如水,一日交替一日的重復。簡單平和卻也索然無味。
【貳】
失落在桌縫里的音樂播放器,再次打開時,放的是王菲的《流年》。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幸免,手心忽然長出糾纏的曲線。”
突然憶起,那一年你在我旁邊,我始終在聽的就是這一輯的音樂。你在我對面認真的包扎著別人的傷口,突然回過頭來對我微笑,四月的陽光從天臺瀉了進來,打在你藍色口罩的臉上。我在那一瞬將手里播放器捏的生緊,音樂戛然而止。那時我便意識到這只是流年,只是徒生的一場意外。
我一直在不停的回望,懷揣著我已往生的青春。
你一定沒有見過那時的我,我們遇見的時候,我已病入膏肓;我們分開的時候,我已明朗樂觀。那些逝去的時光早已被我埋葬。可是,那是來路,早已在最初為所有的故事敲響了序幕,定下了歸程。
我從教學樓前路過,我在宿舍樓下行走,我穿越的每一個地方,那些聲音不絕于耳。我是他們口中的“美人魚”。并不是長的美,更不會是人魚。只是,我和她一樣都有憂傷的腳尖。我們在陸地上行走,那些痛疼如尖刀一般穿越了皮膚,直達心靈。
我是憂郁的女生,即便已走過那三年,走入了另一段的人生歲月。那些疼痛日漸顯著,那些憂傷愈加沉淪。直到遇見你,遇見那些曦光。明媚奪目,洗刷掉那些靈魂里的污垢,明艷潔凈了每一個角落。
卡住,倒帶,重復。王菲用純澈的嗓音唱到“懂事之前,情動以后,長不過一天。那一年讓一生改變 ”。
【叁】
做夢夢見走很遠的路,看到很多的人。醒來后急切地告訴小落:“落落,我夢見你是個開書店的。對不對?”驚得對方一身冷汗。
我常常會分不清那些是夢境那些是現實。我夢見那些黃絲帶,白舞裙,紅緞鞋。我以為那些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人魚擱淺到沙灘上,她的王子已遠去,她拼命的舞著,跌入大海里,化身為炫目的氣泡。
我在恍惚中明白,那雙因王子而得的雙腳本來是該去遠行的。她在海底歲月沉浸了那么多年,她從沒有看過更多的風景。愛是維系人魚在陸地上生存的氧氣,她是美麗的,而不是慘烈。
童話已載入史冊,載入少年斑駁的夢境中,而我們的故事正在上演。
旅行也已開始,而我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