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遙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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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未謀面之前,我看過許多關于古城的介紹和照片,領略了古城墻的宏偉和壯觀。但當我真正乘車穿梭于彎繞、曲折的一道道古巷里時,卻發現平遙也是一個恬靜、溫和的所在。風從不設玻璃窗的游覽車兩旁吹入,輕巧地撥弄著我耳畔的碎發,以為斜斜地披在肩上的暖陽,還是明清時的溫婉模樣。起承轉合,低聲吟詠青磚灰瓦的情節,早已枯澀的記憶,又潮濕了幾句。一座古城,總是背負太多的往事。歷史深處吹來的風,還染著宣紙暈開的淡淡墨色。平遙亦從遙遠的歷史中走來,我也從現實中走進平遙的歷史。
古城的四周圍繞著的便是千年屹立的古城墻。我小心翼翼地踏上堅實的青磚石階,登上城墻,低頭望去是“甕城”,抬頭望去是藍天。防御敵人的垛口如今站滿了慕名造訪的各地游人。行人千年絡繹不絕,匆匆腳步,閱覽風塵歲數,卻動搖不了這堅厚城墻的一坯厚土。2700多年的歷史,在這偉岸、墩厚的城墻上留下了滄桑,但城墻千古不變的矗立著,然后一段一段、一截一截地累積,才有了這座叫作平遙的古城。
穿過平遙古城那厚重的城門,走進歲月雕飾的明清一條街。兩邊均是黑褐色瓦頂,飄揚著旗幡的店鋪,隨處可見內涵豐富的楹聯,磚雕木刻,書體各異,琳瑯滿目,異彩紛呈,增添了古城的神韻和色彩。又坐上那輛游覽車,直奔日升昌--中國第一家票號。
“俗話說 ‘進了平遙城,銀子元寶絆倒人’,這說法就源于咱們的日升昌票號”導游娓娓道來,引著我們走進了票號大門。平遙的氣魄緣于晉商,富可敵國的故事里流淌著現代金融的韻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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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升昌門臉不大,黑色的院門嚴肅而樸實,近看卻已經斑斑駁駁。雖然牌匾上的字已略顯暗淡,但“日升昌”的金招牌卻不因時間的流逝而蒙塵。庭院深深幾許,外樸內秀,面簡里厚,正房廳住懸著一幅木制長聯,還有那一塊聞名商界的牌匾--匯通天下!這就是當年晉商的聲音。
走出票號的時候,夕陽西下,給這座巨大的“烏龜城”灑上了金色的余暉。隨后我們參訪了城隍廟,太陽斂去了白日刺眼的光芒,變得溫和起來,更襯得身前的廟宇莊嚴神圣。城隍廟前有一座戲臺。導游說:有廟就有戲臺,是用來唱戲給廟里的神仙聽的。我凝神望著落日圓盤下的戲臺,紅色的絨布被細線拴在兩側的檀木圓柱上,露出深藍色的背景板和雕刻著紋飾的檀木房梁。恍惚間,我仿佛看見身著紅藍長衫的小生在踱步在臺上,高聲吟唱著。剛剛下臺的小旦,坐在側幕,臉上淺笑著,即使是兩頰涂抹著厚厚的胭脂也遮不住她溫和的笑意。平遙人待人友善、謙和的品質世代流傳著。
載了我們一天的游覽車司機總會準時地帶著一臉溫和的笑容在景區站口等我們,用夾雜著平遙口音的普通話問候大家是否玩得愉快;溫和地介紹景點的導游,總是笑盈盈地站在一側,會主動把扇子給我的奶奶,和她共用自己的遮陽傘,不時地關心她是否走得動。一天的旅游,司機和導游也非常累,可是他們總會盡力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永遠都會臉上掛著笑容走在隊伍的最前端。這就是這座老城千百年來傳承下的力量,將它歷代所經受的磨難、辛苦化作了內斂和謙和,化作了更堅實的城墻,滋養了一代代的平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