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捉小盜(民間故事)
多年前,江西某礦業集團的醫務人員走出去,在中部非洲國家喀麥隆辦起了兩所醫院。多年過去了,人員輪換了一批又一批。每一批在那里工作的中國人歷經各種在國內無法想象的困難,創下了令人矚目的業績。同時,每個人在非洲文明的背景下,得到了世界市場經濟的洗禮和鍛煉。只要你去國外體驗一下,就會發現,外面的世界有太多的未知,有不少的無奈,更充滿著精彩。
在喀麥隆西部省首府巴富薩姆中喀合營醫院有四位中國醫護人員,都是江西人。這種人力資源的配置在國內任何一所醫院是找不到的。他們總攬著醫院的主要工作,人人一專多能,身兼數職。骨科醫生要兼內科、普外科;護士要兼麻醉師;他們還要兼會計、出納。碰上誰外出有事,其他人還得頂上去,事多人少。因此,雜務事須聘請當地的黑人來做。
一段時期以來,他們發現后院東西有丟失現象。一次是放在后院會議室里剛買回來還沒來得及入庫的治瘧疾的法國產特效藥丟失了四大盒,價值不菲;另外是廚房里的蛋、魚、雞、米也經常莫名其妙的少了許多。
大家一分析,估計是在后院工作的黑人工人布勒斯所為。理由是,布勒斯負責后院的衛生以及采買廚房事務等工作,其他人是不能進后院的。一般來說,黑人很守規矩。
說起這個布勒斯,長得高大,看上去一表人才。剛到醫院工作時,人還勤快,腦瓜靈活,就安排他在后院專管中國人的后勤工作。時間一長,就發現他買東西有吃回扣的現象,有的東西比中國人自己去買的價格還貴,說了他還不高興。這小子變著法兒吃中國人。比如,做四個人的飯,一個星期竟用了兩罐液化氣。說起來,手段也不高明,背一罐未用完的液化氣當空瓶去液化氣加氣點去,在灌口壓上一個封蓋又背回來,開上一張便條發票就成了。但他僅僅做了兩次,就讓中國醫生識破了。以后每次買液化氣須報告中國醫生檢查、驗收。
大家分析情況后,找來了喀方合作伙伴迪迪先生,建議要解雇布勒斯。迪迪先生找來了勞動局的官員。勞動局的官員背來了厚厚的有關勞動法規的文件。由于這個國家以前是法國殖民地,法國的影響烙印很深,很多法規文件都是照搬照抄法國的,很完善。喀方的官員稱,按照文件規定,如果沒有大的過錯,辭退一個工人,只要他在這里工作三個月以上,就必須付給他一筆費用,大約相當于幾個月的工資。另外,喀方包括在醫院工作的其他黑人工作人員也有看法。他們認為在沒有真憑實據的情況下,說布勒斯做賊解雇他是不公平的。看來有道理,“抓賊要抓贓” 重證據的理念全世界都是一樣的。在人家國家工作就得按人家的法規辦,這個也無可厚非。
其實,在喀麥隆由于宗教的影響,人們對于賊是非常痛恨的。這個國家沒有死刑,但在民間,由部落的酋長處死某個由過錯的人,國家的司法機關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有一天下午四點多鐘,人們在大街上就親眼目睹了兩個偷香煙的賊被推下馬路中間的下水道,拋下輪胎,淋上汽油,將兩個賊活活燒死的慘象。警察趕來后,看看現場,聳聳肩,搖搖頭走了。不同的國情,現代的司法制度和原始的部落制度矛盾地存在一起。
關于辭退布勒斯一事,只好暫時作罷。中方人員多了個心眼,非捉個現場用事實說話不可。
一段時間,布勒斯沒有動靜,收斂了不少。每天照常上下班,工作勤勤快快,不太說話了。大概過了一個多月。一天,醫院負責人到三百公里以外的杜阿拉市出差了,另一個醫生也有事外出。醫院里只剩下李醫生和劉護士。李醫生給人看病,劉護士在藥房發藥,二人忙得不可開交。到上午十一點左右,劉護士上衛生間,跟李醫生打了個招呼,要他注意一下。大約兩三分鐘,李醫生推開窗戶朝藥房通后院的窗戶望去,只見布勒斯腋下夾著幾個綠色的紙盒,盒子的圖案像抗生素的包裝,非常敏捷的下樓去了。李醫生隨即用中國話叫劉護士,說布勒斯可能到藥房偷藥了。不到一分鐘,布勒斯不知從什么地方鉆出來,若無其事的樣子里還是有一絲不易覺察的驚慌,手里拿著抹布擦地。李醫生喊住布勒斯,說他到藥房偷了藥。布勒斯氣急敗壞,說他在樓上搞衛生,堂堂男子漢怎么會偷東西。并裝作發怒的樣子,踢翻了一個裝廢紙的塑料簍子。李醫生當機立斷,估計他在這么短的時間內來不及轉移,一定藏在什么地方,非捉贓不可。于是,李醫生和劉護士二人對整個后院進行了查尋,沒有發現。布勒斯斜眼瞧著他們,有點得意的樣子。其他的黑人工作人員也投來懷疑的目光。李醫生趕到前院,仔細尋找。他發現在前院工作的一個黑人女工的放在地上的包顯得鼓鼓囊囊的。像蓋住什么東西。翻開一看,四大盒抗生素!這個女工當即表示,這些藥品是布勒斯放進去的,她并不知情。
布勒斯一下就蔫了,目瞪口呆地望著李醫生。所有在醫院工作的黑人員工一聽說捉住布勒斯偷藥了,非常興奮,人人譴責他的偷盜行為,甚至有人說要揍他一頓。
迪迪先生聽說抓住布勒斯偷藥,當即趕了過來,他對布勒斯說,我也感到臉紅。當即宣布開除布勒斯。并按照程序,由布勒斯手捧贓物照了相,然后寫了一份布勒斯偷盜的材料,所有在場的黑人員工都簽字證明,表明了他們辦事的規范。下午,勞動局的官員趕來,同意醫院的處理意見,并提出要將布勒斯送警察局。布勒斯一臉的無奈,苦苦的哀求,并向李醫生投來求助的目光。事已至此,李醫生發話了,開除就算了,不要送警察局,布勒斯的家也困難,老婆走了,剩下幾個孩子,捉他蹲監獄,誰照顧小孩?布勒斯說,謝謝中國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