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些短小精悍的民間故事?
明洪武開國初期,整動吏治,開創了空前的繁榮昌盛,也讓地方告破了許多懸案,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成績,史無前例。
但有一案,久懸未破,且又匪夷所思,讓地方官倍感頭疼。后由監察御史劉伯溫舉賢任能,終得沉冤昭雪,讓百姓呼聲極高。
話說應天府卷宗描述,應天人士李龍,家產頗豐,和兄弟李虎隔墻而居。起初本來和和睦睦,相互提雋。后來各自娶妻,相互挑撥,禍起蕭墻,兄弟反目,老死不相往。
忽然在一天深夜,兄弟李虎趁老大李龍出門,溜進家欲非禮其嫂,并楊言道“若果從了我,兩家家產歸一,可稱當地大戶,定讓嫂子你榮華富貴,否則,斬草除根!”
當時,嫂子王氏淚流滿面,苦苦相求放過,均被李虎駁回。勢單力孤的王氏,無奈說道:“從了叔叔可以,單不能傷害侄兒。”
“這個無妨!”李虎點頭應諾,并喪心病狂地糟蹋了嫂子。
誰知,第二天李龍回家,踫到老二李虎驚慌失措地從媳婦房間出來,并且聽到老婆的尖叫聲,知道發生了奸情,一時怒火攻心。
“你,你”得支唔了幾句,忽然倒地,七竅流血而亡。
等天大亮,王氏的慘哭聲驚擾了四鄰,跑進院中看見了李龍的慘相,慌忙報了案。
前任應天府府尹勘察現場,卻發現李龍七竅流血,似中毒而亡。但蹊蹺的是,在李老懷中,躺著一條大黃狗,也是七竅流血,慘不忍睹。
這位府尹本是朱皇本家,何曾見過此等奇案,根本是老虎吃蚊子,無從下手,又怕洪武大帝的親民政策,慌忙稱病辭官。
過了一月有余,接任府尹是太子朱標所薦,年輕氣盛,剛愎自用,恃才傲物。
他本姓催,權且稱催府尹,親自驗尸,就發現是平常百姓家常見的砒霜,稀疏平常,根本不是急火攻心而死,不免生疑。
這絕對不是一般的殺人害命,妥妥的蓄謀已久,別有用心的奸殺案。
想到此,催府尹當即升堂問案,兩邊衙役如狼似虎,棍棒敲的山響。但王氏一口咬定是小叔李虎圖財害命,和卷宗所記一致。
于是,催府尹命人以獄中提出李虎,見其傷刑過重,遍體鱗傷,不成樣子,便生憐憫之心,命人取了刑具,上點藥物,才開始審問。
“罪犯李虎,”催府尹大聲問道,“案發之夜,你侵犯兄嫂,殺兄圖財,還不從實招來!”
那李虎顯是對于大堂審訊業以麻求,囁嚅道:“我冤枉啊,盡,盡,盡管我和大哥不和,但也沒到害命的地步。”
說到此,李虎咬牙切齒道,“實可恨嫂子王氏,嫁禍諂害于我,實在別有用心。”
“那夜,我,我聽見兄長家有響聲,爬墻去看,朦朦朧朧中見嫂子房中似有男女的把酒言歡聲,卻不象哥哥的聲音,就翻墻而入。”
說著說著,李虎幽怨地望著王氏,半響才說道,“那承想,踩到了軟軟的什么東西上,蹲下一看,是哥哥家的大黃狗死在當院。”
“我剛要大喊,忽然后腦被硬物砸了一下,暈倒不省人事。第二天醒來,在自家墻角躺著。正納悶中,就被公差抓進了牢,不容分說,大刑折磨。我左右是死,就招了吧,求大人別在用刑,來個痛快的。”
說完,李虎攤倒在地,面如死灰,只等發落。
催府尹權衡再三,又威嚇王氏道:“如有隱情,現在招來,還可開脫一天。”
那想王氏聽后,以頭撞墻,血流滿面,咬牙切齒道:“如有半句虛言,不得好死!”
見王氏如此心烈性,催府尹怕逼出人命,就放她回去,退堂再找突破囗。
可是,當官就得考慮政治。當時,洪武肅清吏治,有意清洗官場。催府尹久破不得案,怕自己是太子所薦,累及東宮,便引咎辭職了。
這么一來,這件離奇殺人案又高懸了起來。被御史臺彈駭,引起了刑部恐慌,便央求監察御史劉伯溫,舉薦一人來破此案。
這人姓徐,是御史臺的行走人員,故稱徐府尹。為人精明,聰慧,又擅于觀察現場,細致入微,甚得劉伯溫賞識。
徐府尹到任后,只是詢問了現場之物可曾蓄藏好,仵作挺機靈,也很有職業精神,回話道:“大人且放心,尸體,以及狗的殘骸,全都用藥物封存,不會變質。”
“這樣就好!”
徐府尹贊許地點點頭,思量著找機會出衙走訪走訪,或許有線索也未可知?如果一味用刑,那只能是屈打成招。
過了幾日,徐府尹扮作商販模樣,到李龍家四周游蕩,看似尋找商機,實在查探出入人員,和王氏活動軌跡。
這時,幾個老婦人正在交頭接耳,隱隱約約傳到徐府尹耳中,好像在談論王氏。
“這事奇怪啊,”一個胖老嫗說道,“這李龍死了,王氏應該悲傷,咋經常紅妝出入,帶著娘家那女人游蕩。”
“就是呀,前幾天兩人還游花會了,”一個瘦婆子附合道,“打扮得花枝招展,好象沒有死丈夫一樣。”
“真是早最毒女人心,還怕別人竄門,又養了一條黃狗,整天守在那。”又一矮婦人道,“還隔三差五,給家中運酒,兩個婦道人家,這么會享受?”
……
聽了幾個婆子的議論,徐府尹思前想后,覺得此案另藏玄機。一個死了老公的寡婦,按常規,應該深入簡出,為丈夫守孝三年。
可這王氏,不但毫沒悲情可言,還出入各種會場,飲酒作樂,怎么也有點說不過去。
正好這時,李龍家的大門敞開,一個紅紗裙少婦,扭扭捏捏走了出來。那胭脂涂得,臉上粉嘟嘟的。
就那倩倩身段,讓街上男人都一步三回頭,很是依戀。
徐府尹正尋思聞,那女人走到跟前,聲音甜甜道:“可問官人,是販賣絲線的吧?”
因為徐府尹身上背著些許花花綠的絲線,正是女人針工所需。
徐府尹笑道:“小婦人好眼力,我本以此為生,還望照顧一二。”
“貨好的話,就常用你的,”那好人噗嗤笑了笑,說道,“正好拿去秀鴛鴦。”
“秀鴛鴦?!”徐府尹愣住了,丈夫剛死不久,繡啥鴛鴦?
想了想,徐府尹故意說道:“聽說這家家主被人害死,家母還有心事誘鴛鴦?!”
那女人聞言,瞪了他一眼道:“真個話多,進去驗下貨就滾!”
“是是是,”徐府尹裝作嘴欠的樣子,輕輕在自己臉上刮了兩下。
那女人忍不住笑出了聲,領著徐府尹進了宅門,便讓等著,自己拿著貨去了內室。
正好這時,目眼前的一幕嚇了徐府尹一跳,只見一只黃狗正盯著他看,很是不友好的樣子。
這下好了,偷雞不成蝕把米,徐府尹唬得腿都打顫了。
“小黃,過來!”
恰好這時,一個十多歲的小公子走了過來,喊了一聲。那條黃狗“瘦”地跑了過去,搖頭擺尾顯得很親熱。
片刻,只見小公子的臉頰上,被那條小黃狗舔來舔去,很是撒歡,享受的樣子。
徐府尹剛想問什么,就見剛才那女人扭著腰走了出來,給了些銅錢,讓他出去。
回到應天府,徐府尹想到剛才小公子和黃狗的親蜜互動,若有所思地翻了翻卷宗,又在仵作耳邊說了些什么,仵作便出去了。
不多時,仵作興沖沖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大,大大,大人,正如你想的那樣吻合。”
“滾吧你!”徐府尹看著仵作的樣子,就賞了一腳,唬得仵作趕忙出去干差去了。
此刻,徐府尹恍然大悟地笑了,原來如此,好精明的謀殺啊!不過,這背后的動機又是什么?
如此思慮再三,徐府尹也想不出個所以為然來,但此案過于復雜,又驚動了刑部與都察院,不盡快告破,怕被人檢舉到圣上面前,不好收場。
思來想去數日,也沒個頭續,這讓徐府尹猛然想到王氏家那個女人,是什么來頭?怎么自始自終賴在李家不走?
看來,這個女人不簡單,說不定此案的關健就系在了她身上。
想通了此點疑慮,徐府尹命衙役悄守在李宅門囗,有丫鬟,或者小廝之類,拘一個過來問話。
半天過后,徐府尹正焦慮中,只見衙役毛手毛腳地闖了進來,便訓斥道:“做為一個公差人員,如此沒正形!”
“大,大大人,”那衙役忙拱手拜道,“捉了個丫鬟。”
“帶到內堂。”徐府尹擺手道。
衙役轉身出去,立馬帶進一個俏面丫鬟,正又驚又怕,可憐兮兮地望著徐府尹。躬身跪倒。
“你不要怕,”徐府尹緩和了語氣,慢慢說道,“你只要如實回話,不會懲罰你的。”
丫鬟點點頭,說道:“大人請問。”
徐府尹想了想,便說道:“你家主母身邊那個女人,是什么來頭?”
丫鬟忙接話,說道:“大人,那女人是家母娘家之人,家主死后,第二天就在家中,言說是給家母作伴的,怕主母寂寞。”
“哦?!”徐府尹沉思了片刻,又問道,“聽別人說,李龍死后,你家主母非擔不悲傷,還在家中喝酒作樂!”
丫頭聽后點點頭,忙想到了什么一樣,急忙說道:“大人,說起喝酒,奴婢想到些事。”
“你且講來!”聞聽,徐府尹忙說。
丫鬟想了想,便說道:“每次喝酒,家母娘家那女人,似乎變了個人,酒量好大。還,還…”
“還什么?”徐府尹急了
“還和家母一晚上那個,傳來那樣的聲音。”說到此,丫鬟臉都羞紅了,低頭道,“那女人還,還站著噓噓。”
“哈哈哈,”聽到這,徐府尹大笑,想不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這貨是個斷袖之類的搞基。
見案情有了脈絡,徐府尹讓丫鬟保密此事,便放她回去。
這時,徐府尹讓仵作帶些砒霜,繩索之類的東西,帶上三班衙役,打起銅鑼,去李宅審案。
到宅院后,徐府尹讓衙役把回周團團圍住,這才大廳坐定,讓人去喊王氏。因為李宅甚大,主家之人一般在內室,王氏才沒發現府邸被公差圍了。
等王氏被那女人攙扶著跑出來后,徐府尹看著穿紅著綠,風腴猶存的兩女,虎目不怒自威。
王氏顯得略有驚慌,但很快就震作了起來,道個萬福,說道:“不知大人來到,萬望恕罪。”
徐府尹盯著王氏,冷笑道:“你現在交代了謀害親夫之事,還可免除皮肉之苦,否則,大刑伺候。”
王氏聞聽,笑道:“大人啊,你這無憑無據的,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好個伶牙俐齒的陰險女人!”徐府尹怒吼道,“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說到這,徐府尹擺擺手,仵作走了上來,稟道:“大人,都準備好了。”
“開始吧?”徐府尹點點頭。
只見仵作揮揮手,幾個衙役把黃狗捆綁結實,又把小公子押了上來,急得王氏道:“大、,大人這是何故?”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徐府尹冷哼一聲。
這時,仵作來到黃狗身旁,拿出提前備好的砒霜,涂到狗嘴上,便抹便說道:“等黃狗涂上砒霜,舔小公子嘴唇的結果,會怎樣了?”
王氏聽著大驚,幾乎癱倒在地。
而旁邊那女人,猛然軟跪在徐府尹面前,顫聲說道:“大,大人,求你放過我的孩子,我,我把!”
“你的孩子?!”徐府尹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懵圈了。
而旁邊的王氏,聞聽女人此言后,嚇昏過去。
此刻,那女人退去外衣,原是個英俊公子,眾人才長噓了一口氣,果然另有玄機。
這時,女人換回男身,交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這人叫王俊,原是王氏堂弟,人稱粉面玉郎,可見其外表之俊。他和王氏自幼青梅竹馬,長大后勾搭成奸。
王家也是名門世家,怕此事泄露,就把王氏下嫁給了李龍。但王氏對王俊情有獨鐘,就常常讓王俊女扮男裝,跑過來給她作伴。
時間久了,王氏又有了王俊的骨肉,就更分不開了。便慢慢思謀著害死李龍,嫁禍李虎的計劃,但沒有可行之法,就擔擱了十多年。
偶爾,王俊看見李龍喜歡被家養的黃狗舔臉,猛生毒計,便覺天衣無縫。等李龍與黃狗死后,王俊又故意沒套引李虎翻墻而來,造成了李虎為奪家產,謀害親兄的現場,這才引發的血案。
誰想這等天衣無縫的懸案,今天卻被催府尹識破。
說完一切,王俊匍匐在地,說道:“自造孽不可活,此案因我而起,原服法認罪,但與小公子無關,望大人開恩。”
此刻,王氏也被衙役用涼水潑醒,哭喊道:“大,大人,是賤妾喪心病狂,圖財害命,愿受刑法,求放過小兒!”
徐府尹命兩人畫押認罪后,帶回打入大牢,等申報刑部,都察院后再行定奪。
自此,這件離奇的懸案告破,人們奔走相告,大呼徐府尹英明,王氏蛇蝎心腸,王俊歹毒無比,而今水落石出,真是大快人心。
半月后,刑部發文,王氏謀害親夫,刮刑,王俊見色起意,毒害李龍,嫁禍李虎,五馬分尸。
同時,李虎累受冤獄之災,判李龍家產歸他所有。王氏,王俊所生兒子,官賣,以示懲惡揚善。
這件懸案告破,洪武曾打趣劉伯溫道:“牛鼻子老道,你真是最識人善任的。”
劉伯溫何其精明,回道“這全托圣上的洪福齊天!”
說完,君臣二人相視而笑,旁邊尷尬的徐府尹,乖乖跪了一下午,終于圣恩眷顧,入了刑部任副職,以示才德佩位!
這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反丟了卿卿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