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知道,我不愛你-世間感動
正文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像中槍,快準狠
課間的時候,坐我旁邊的吳宇安用大拇指和食指掰著自己的眼瞼,努力地想要往里面滴眼藥水,可他總對不準位置。
看不過去的我,一把從他手里奪過眼藥水,可還沒等我掰開他的眼睛,一教室的人的目光都探尋過來,這其中包括陶嘉吃驚的眼神,我的心微微地哆嗦了一下。
就是從那個時候起,我決定追吳宇安。
可我為什么要追他呢?那是因為我喜歡的人是陶嘉。其實我只是想要看看他對這件事有沒有那么一點的吃醋和嫉妒。
跟陶嘉做了三年的朋友,看著他談戀愛、散伙、談戀愛,反復折騰著,卻從來沒有告訴他,我喜歡他。我怕我們連朋友也沒的做。
跟陶嘉是不打不相識。剛入校不久的一堂新聞史課上,我看著陶嘉竟然色膽包天地把手伸到一個女生的背上。
隔著好幾個人的位置,我把一本書準確無誤地砸到他頭上。后來才知道,我冤枉他了,因為一只長相怪異的蜘蛛正準備爬到那女生的脖子里。陶嘉一巴掌拍下去,“血淋淋”地弄臟了女生的衣服,遂決定把它逮住,這才在女生的背上“游離”了一下。
鑒于有好幾位目擊證人,我只得答應給他洗一個學期的臭襪子以示賠罪。
這個代價有點大,可我心甘情愿。因為陶嘉攔住我,對我橫眉冷眼地控訴時,我的心竟然“撲通撲通”地狂跳起來。
后來,又有很多巧合,比如我在心里哼著一首歌的時候,突然會聽到擦肩而過的陶嘉也哼著同樣的歌;比如我去圖書館借書的時候,會看到我剛拿的書是陶嘉才還回來的……
我想這就是緣分吧!原來喜歡的感覺就像中槍,突然被射中了心臟,毫無預兆。可是陶嘉除了會一個星期提一兜臭襪子給我,卻沒有任何表示。
接著我便得知,他在追別人。
所有的試探都是徒勞
吳宇安的生日,我讓陶嘉陪我去選禮物。
他足足盯了我三秒鐘,然后問我:“怎么突然對吳宇安起了心思?”我說,其實我一直都喜歡他,喜歡三年了,眼瞅著要畢業再不行動那就只能相忘于江湖了。
我看著陶嘉的眼睛,想從他的目光里探出個究竟。可他突然一把將我攬進懷里,他說:“薛可可同學,你都忍了三年了,真不容易呀!”
隨即他放開了我。而我內心奏出亂七八糟的音符來。
我給吳宇安選了一雙鞋,阿迪達斯的球鞋,四十二碼。這雙鞋是照著陶嘉的碼數買的,一定不會適合吳宇安。如果他穿不了,我就可以順水推舟地送給陶嘉,我知道他饞這雙球鞋很久了,只是我怕就那樣貿然地送過去,會讓他起疑心。
瞧,我就是這么沒出息的一個人,喜歡一個人也喜歡得小心翼翼。
為了給我制造機會,陶嘉在他們寢室聚會的時候喊上了我,把我往吳宇安身邊一推,仿若給了我多大一個便宜。
散場的時候,吳宇安立在我面前,他說“謝謝”的時候,我才注意到他穿著那雙阿迪達斯的球鞋。我沉默了一下,就像在水里憋氣游泳,有些難受。
我決定放棄這個“追求”計劃,它既無營養又可笑至極。
為了躲避陶嘉繼續給我“制造機會”,我跑到圖書館去當了管理員。但吳宇安卻找到了,他抱著書在一個書柜與另一個書柜之間徘徊,然后安安靜靜地等著我,直到我不得不鎖上門。
回去的路上,下起了蒙蒙細雨,吳宇安撐起傘的時候,我看到跑得慌里慌張的陶嘉。他渾身都淋濕了,可手里卻拎著一把傘,看到我們他有些意外,然后笑著對我們說,他要去接女朋友下晚自習,不多說了。
我想問問,他什么時候又找了個女朋友。可話還沒出口,他已經跑得老遠。
我站在凄風冷雨里,有著萬箭穿心的感覺。
原來真的只有友情
一大群人出去唱歌,吳宇安坐在我旁邊,陶嘉在旁邊的旁邊。陶嘉又吵又鬧地玩著骰子,手搭在旁邊女生的肩膀上,我真想走上去一把拽下來。
吳宇安在跟我說話,我沒聽清楚,胡亂地點點頭,然后他就把話筒遞了過來,是一首對唱的情歌。
我用余光掃了陶嘉一眼,他依然玩得興致勃勃,毫無感覺。
我大口大口地喝啤酒,微醺的時候我跑到外面去透氣,沒想到被一個更醉的男人糾纏住。我左突右閃的時候,看到陶嘉從KTV里走了出來,我求救地望著他,可從他身后沖上來一拳朝男人打過去的人,竟然是吳宇安。
吳宇安把我拉到面前的時候,我突然間蹲下去哭了,我覺得特別委屈,其實我的心里一直覺得陶嘉對我或多或少是有感情的。可是我們之間卻清白得像一張紙。
在我的號啕大哭里,吳宇安抱住了我。他說:“以后我不會讓你哭了,做我女朋友吧。”
我被石化了一樣呆在原地,好半天沒回過神來。我只是想用追求吳宇安這件事刺激陶嘉,可我沒有想到吳宇安會真的喜歡上我。
我我我我我,我能說什么?我只能充滿愧疚地向他坦白我的初衷,以取得他的原諒。
但吳宇安說:“既然這樣,我幫你試試他。”
沒過幾天,我就聽說陶嘉跟吳宇安在寢室里打了一架。因為吳宇安跟別的女生去電影院約會的時候被陶嘉撞上了,陶嘉覺得他劈腿,所以替我出了頭。
我的心又開始春暖花開了,這就是吳宇安的試探吧?我去找陶嘉,我說:“你干嗎打他呀?”他臉色鐵青地白了我一眼,他說:“你知不知道,跟他約會的女生是我正在追的人。”
我瞬間滾落人生的谷底,滾得灰頭土臉,淚流滿面。
圓滿是風輕云淡的結束
轉眼大學就要畢業了。我跟陶嘉還是不溫不火地廝混在一起,上課的時候互相幫忙占個位置,去食堂吃飯的時候自然坐在一起,或者抱著簡歷去各個公司面試。
陶嘉把出國手續全辦好了才告訴我,離散的場面慘不忍睹,大家都在哭,而我卻連眼淚也掉不出來。我只覺得我的心上插著一刀,上面寫的都是陶嘉的名字。
班里有個女生跑到我面前說:“知道嗎,陶嘉一直喜歡你。他來追我不過是為了刺激刺激你,可你一點反應都沒有,他很傷心。”
這番話太具有殺傷力,我的眼淚一下就涌了出來。
我們懦弱又患得患失,也正因為我們總是在迂回地試探,才讓我們的感情南轅北轍越走越遠。
其實那天陶嘉到圖書館來,不是經過,而是特意來接我的。只是他看見了吳宇安,所以才倉促地撒了個謊。那次我被醉酒的男人糾纏,他想要出手的,只是吳宇安搶了先。
可是,我還能說什么呢?我們散場了。他已經辦好了出國的所有手續,而我也決定回家鄉小城工作,我們只能在茫茫人海里各奔東西,連表白都未曾出口。
送陶嘉上飛機的時候,他笑著揮了揮手,說珍重。
我想,就這樣吧。一段故事的結局不是非要在一起,而是這樣,風輕云淡地過去,也是一種圓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