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牌銘記歷史-視野
來到捷克首都布拉格,許多人一眼便能發現一件有趣的事——城中每戶門旁都掛著兩個門牌,一個藍色的,另一個紅色的,兩個數字之間卻又毫無聯系、叫人看了有趣,卻又費解。
仔細了解之后發現兩個門牌有著不同的意義。藍色的那塊門牌,類似世界上其他地方的用法,指的就是房子在這條街道上的位置。而紅色的那塊門牌,可就十分特別了。布拉格是座古老的中世紀城市,最早的區域就是雄踞在伏爾塔瓦河畔的城堡區。隨著歷史的不斷推進,城市漸漸地向外圍擴展,規模越來越大,于是,市政當局就根據時間的先后掛上了這紅色的門牌,這就相當于給整座城市排了個隊。
我們沿著湍急的伏爾塔瓦河向城堡方向漫步,看到每棟房屋紅色門牌上的數字越來越小,大家心里都十分崇拜。尤其是當兩位數字以內的門牌頻頻出現時,說明這些都是來自中世紀的古屋。而那座以“1”命名的,捷克民族最古老的源頭,正是不遠處巍峨聳立在目光下的龐大城堡。
城堡旁的黃金小巷也是不可不去的地方。走在碎石砌的、只有兩米來寬的小路上,我們恍若來到了中世紀。兩旁的小屋一間挨著一聞,色彩絢爛。這里曾是為王公貴族打造金飾的煉金工匠居住的地方,故而得名“黃金小巷”。其中最最出名的一座小屋被漆成了天藍色,門楣上用油漆寫著數字“22”,這正是作家卡夫卡曾經居住過的地方。就是在這里,卡夫卡完成了以布拉格城堡為背景的作品《城堡》。
關于布拉格的門牌號,還有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1968年的一天,前蘇聯軍隊大兵壓境,把首都布拉格控制在蘇軍手中。此后,迅速占領了當時的捷克斯洛伐克全境,這就是歷史上著名的“布拉格之春”。
面對蘇軍的侵略,布拉格掀起了一個“無名化運動”。人民自發地摘去路標,修改路標上的方向,另外,還將兩塊門牌統統卸掉,或者用油漆涂抹去數字。這樣,蘇軍乍一進入布拉格,就像來到了一個完全沒有地標、沒有方向的陌生地方,讓其軍事行動大大受挫。
我們好奇地詢問導游小姐,如果信封上只寫了紅色的門牌數字,信能不能投中呢?導游小姐笑著說,當然可以,只不過要比寫上街道名稱和藍色號碼的要慢一些。
說到這里,我們不由得佩服捷克人對傳統的重視。城市需要不斷地拓展,舊文化的實用性不可抗拒地越來越低,但是,我們何妨留給它一塊值得紀念的位置呢?況且,這個位置不過是一塊門牌的大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