臟話-文明
美國心理學家蒂莫西·杰認為,咒罵是人類的原始本能,甚至是人類靈魂的止痛劑。他舉例說,一些阿爾茨海默病患者雖然連親屬的名字都忘記了,詞匯量也大幅度減少,但說起污言穢語來毫不費勁兒。
一些神經科學家發現,盡管臟話也是一種語言,但是人類大腦加工臟話并不在“高級”的大腦皮層,而是在“低級”的功能區。當人們說臟話時,大腦中主管情緒活動的部分,即額葉系統會被激活。這或許可以解釋,為什么當人們開車遭遇“馬路殺手”時,說的臟話往往要比平時多得多——這無疑是最簡單的舒緩情緒的辦法。
在某些特殊的場合,一句恰到好處的“他媽的”還真能勝過萬語千言。
2011年,英國基爾大學的理查德·斯蒂芬斯教授進行了一個實驗:兩組實驗對象把手放進冰水里,一組可以大聲咒罵,另一組則不能出聲。然后兩組人員交換位置,體驗對方的處境,再分別測試他們忍耐的時長。實驗結果表明:大聲咒罵組的實驗對象的心率加快,忍受冰水的時間大多能堅持60秒到90秒;而“沉默”組的成員則很少能堅持到60秒。
2006年,哲學家諾埃爾·卡羅爾在越南河內參加一場國際會議。頭一天,為了打破冷場,越南學者和西方學者輪流比賽講笑話。越南學者因為擔心會惹是生非,堅持講正經笑話,所以大家彬彬有禮。最后,作為西方學者的卡羅爾講了一個關于公雞的下流笑話,所有人都放松下來。后來會議開得很成功。
臟話有打破隔閡的作用,在軍隊、體力勞動者、爵士樂團等群體中,臟詞兒的使用頻率非常高。
《贊美臟話》的作者邁克爾·亞當斯提出,臟話之所以能夠提升人際關系,是因為它們以信任為前提,我們相信交談對象跟自己有著共同的價值觀,因此不會討厭我們使用犯忌的詞。如果一種關系通過了臟話測試,就形成了親密的關系。
《臟話簡史》的作者梅麗莎·莫爾認為:“拿走臟話,我們就只剩下拳頭和槍了。”
日本棒球明星鈴木一郎對《華爾街日報》說,他最喜歡在美國打球的一個原因是能罵人,他學會了用英語和西班牙語罵人。他說:“西方人的語言使我能夠說我本來說不了的話。”
不過,即使科學在某種程度上給臟話正名,但在相當長的歷史時期里,臟話仍然被視為禁忌。《牛津英文詞典》直到上個世紀70年代才把“fuck”這個詞收錄進去,《蘭登書屋韋氏大學英語詞典》直到1987年才收錄它。
一位美國學者說:“我們要贊揚和感激那些繼續審查臟話的人和機構:法庭,一本正經的語文老師,出版物,不許孩子說臟話的父母。因為當對臟話最后的禁止消失時,臟話也將失去其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