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處告白的真相-海外故事
菲利普在關塔摩監獄干了二十七年的監獄長。在他任職期間,監獄管理井井有條,沒有發生過一起越獄事件。市里為了表彰他的卓越成就,決定舉辦一個典禮,由市長親自為他頒發象征最高榮譽的“華盛頓獎章”。
典禮那天,會場非常熱鬧,菲利普紅光滿面地跟每個人打著招呼。市長走上演講臺,取過獎章,正要給菲利普佩在胸口,突然,一個獄警從門外氣喘吁吁地跑進來,湊在菲利普耳邊說了句什么,菲利普立即神色大變——7132號犯人越獄了!
“笑話,這是絕不可能的。沒有一個犯人可以從關塔摩監獄逃走!”說著,菲利普怒氣沖沖地走下頒獎臺,直奔監獄。
7132號犯人叫皮埃爾,是個身體壯實的年輕人,不久前因為盜竊罪被判入獄五年。菲利普來到皮埃爾的牢房,里面空空如也,獄警抖開皮埃爾的一堆衣物,一張紙片飄了出來,上面是皮埃爾的筆跡:親愛的監獄長先生,您不是經常驕傲地自夸沒人能從關塔摩監獄越獄嗎?如今當你看到這張紙條時,我已經坐在監獄外的咖啡館,享受自由的空氣了。
菲利普差點氣暈。他不明白,監獄里的防越獄系統是世界上最先進的,每個角落都有攝像頭二十四小時監視,皮埃爾是怎么逃走的呢?
菲利普立即來到監控室,調出了昨晚的監視記錄。錄像的畫面上顯示,皮埃爾和其他犯人一樣,在晚上九點鐘走進了牢房,然后洗漱完畢,便倒頭睡著了。大約凌晨時分,畫面突然中斷了十分鐘,等再次顯示畫面,皮埃爾臉朝里,還是在蒙頭大睡,但是睡姿一直沒變,早上獄警來查房,發現被子里只有一堆臟衣服和一個足球。“這個混蛋一定是利用那十分鐘,做了偽裝后逃走的!”菲利普咬牙問獄警丟失畫面的十分鐘,到底出了什么事。獄警吞吞吐吐地說,監獄里的電線突然短路,維修用了十分鐘。
這個皮埃爾,早不越獄晚不越獄,竟然挑了給菲利普頒獎這天,這簡直就是挑釁。面對記者們的采訪,菲利普勉強笑著說:“這純粹是個意外,關塔摩監獄的管理沒有一點問題。”
但是讓菲利普沒想到的是,他的話音剛落,口袋里的手機響了,里面傳出嘿嘿的譏笑聲:“監獄長先生,今天的典禮上您過得還愉快吧?”
“皮埃爾,你這混蛋!”菲利普又驚又怒,不禁叫了出來。打來電話的正是剛剛越獄的皮埃爾,他在電話里向菲利普發出挑戰:“我可以投案自首,讓警察把我再次關進關塔摩監獄,但是用不了幾天,我會再次成功越獄。”
菲利普怒吼:“這不可能!如果你再落到我手里,你永遠都別想再出去。”
皮埃爾不屑地在電話里說:“別說大話,你敢打賭嗎?”菲利普說當然敢,如果他輸了,他就把市長頒發給他的那枚華盛頓獎章輸給皮埃爾。
“好,一言為定!”皮埃爾說完,得意地一笑。
菲利普和皮埃爾的奇怪賭局很快登上了各大報紙的頭版,記者們涌到監獄大門口,請求采訪皮埃爾。迫于媒體壓力,獄方勉強把皮埃爾帶到了記者面前。“皮埃爾先生,你是用什么方法逃出銅墻鐵壁的關塔摩監獄的?”“請問,你為什么要向菲利普監獄長發出挑戰?”一只只話筒伸到皮埃爾面前,皮埃爾面露微笑:“記者先生們,至于我越獄的方法,我無可奉告,但是我向你們保證,你們很快會在監獄外面見到我的。”
皮埃爾這次越獄讓菲利普丟盡了臉面,他吩咐手下,一定要加倍看守好皮埃爾,不論他走到哪里,哪怕是上廁所,都要有專人跟隨。
一星期很快過去了,皮埃爾看上去一切正常。又過了一星期,皮埃爾還是毫無動靜,那些日夜緊張地盯著他的獄警都覺得有些無聊了。但是菲利普卻不敢懈怠,他心里明白,皮埃爾是在故意裝老實,說不定現在他心里已盤算好怎么逃跑了呢。
果然,這天上午,皮埃爾說要去衛生間,兩名獄警帶他來到衛生間門外,皮埃爾進去了,兩名獄警則在門口抽煙。衛生間有很厚的混凝土墻壁,只有一個二十厘米大小的透氣窗,窗口還安裝著兩層鐵絲網。但是大半天過去了,皮埃爾還沒有出來,兩名獄警感到情況不妙,趕緊推開門,卻發現衛生間里空空如也,早不見了皮埃爾的影子。
菲利普得到消息后,面色慘白地趕了過來,他仔細檢查了衛生間里的每寸地方:墻壁完好、窗口鐵絲網完好、天花板完好……整個房間除了米粒大小的鐵絲網空隙,沒有一點透氣的地方,可那個空隙連大一點的甲蟲都飛不出去,皮埃爾是怎么逃走的呢?
皮埃爾再次越獄成功的消息很快傳了出去,這讓市政府很是惱火。
菲利普被市長罵得狗血淋頭,剛走出市長辦公室,皮埃爾又打來了電話:“監獄長先生,您什么時候把獎章給我啊?”
“你這個雜種,你到底是怎么逃出去的?”菲利普大吼。電話里傳出“哧哧”的笑聲:“這個我可不能告訴你,不過,你有沒有興趣再跟我賭一把?”皮埃爾說,這次他仍舊自動回到監獄,然后想辦法再逃出來。
“如果輸的人還是我呢?”菲利普壓住怒火說。皮埃爾沉吟了一下,說道:“那你就在報紙上刊登一個啟事,就說菲利普監獄長是一頭蠢驢吧。”
獄警與囚徒的第二次賭注引來了更多人的關注,各家報紙都開辟了專版,對此事做跟蹤報道。許多地下賭博公司瞅準時機,推出了競猜皮埃爾能不能再次成功越獄的賭注。賭金最后竟然累積到上億美金。
這時的關塔摩監獄如臨大敵,菲利普吩咐獄警弄來了一個全金屬外殼的鐵皮屋,上面只有幾個核桃大小的氣孔,開關鐵門是精密的電子鎖,屋內四個角落都有監視鏡頭對準皮埃爾,獄警日夜不眨眼地進行監控,哪怕一只蒼蠅在里面飛動,外面的人員也能看得一清二楚。皮埃爾整天被鎖在金屬屋子里,吃喝拉撒都不能出來,每天只有一個小時的放風時間,還得戴著手銬腳鐐,在幾名獄警的嚴密監視下,才能到屋外呼吸點新鮮空氣。
這天,負責監視皮埃爾的人發現,皮埃爾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臉色白得嚇人,馬上把情況報告了菲利普。菲利普命人打開鐵門,看到一股鮮血從皮埃爾的手腕上淌下來,地上有片很小但很鋒利的石頭碎片,血已經染紅了床單。
皮埃爾竟然割腕自殺了!菲利普大叫:“趕快搶救!”監獄的醫生聞訊趕來,把皮埃爾抬進了手術室。
兩個小時過去了,手術室的門始終沒有打開,菲利普心里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打了個激靈,猛地推開門,只見負責手術的醫生和護士被打昏在地,手術臺上的皮埃爾已經不見了。
菲利普頹然跌坐在地,皮埃爾又成功了!但是他始終弄不清楚,皮埃爾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從一個沒有窗子、四面封閉的手術室逃走的呢?
難道他是變成水蒸氣,從透氣孔蒸發出去的?
呆坐良久,菲利普霍然而起。自己不能這么被一個囚犯耍得團團轉,自己要主動出擊。而能揭開皮埃爾神秘脫逃之謎的人,也許只有布萊恩了。
布萊恩是從業四十多年的老探案專家。聽完菲利普的敘述,布萊恩感到十分有趣:“真有意思,密室蒸發。嘖嘖,看來我要幫你這個忙了。”
布萊恩來到監獄,先檢查了監獄的各種防越獄設施,發現一切正常,沒有紕漏;之后他又調查了每個獄警,甚至是監獄長菲利普,排除了有內奸幫助越獄的可能;最后,他來到皮埃爾三次奇異消失的地方轉悠了半天——牢房、衛生間、手術室。
他東瞅瞅、西瞧瞧,一會兒蹲在地上看著下水道口愣神,一會兒抬頭呆呆地望著天花板,一會兒收集一些東西,小心翼翼地放進攜帶的瓶子里,分類貼上標簽。然后他讓菲利普叫來每次皮埃爾脫逃后,最先發現情況的獄警,詢問發現皮埃爾消失后,現場有哪些不尋常的地方。
第一次發現皮埃爾從牢房消失的獄警說:“現場與往常沒什么不同,房間里床鋪被褥還是在原地,燈依舊亮著,換氣扇嗡嗡作響,水池的水龍頭嘩嘩淌著……”突然,獄警吞吞吐吐地說,要說不同,只有水池的水龍頭開著,這令人奇怪。監獄有節水規定,不允許犯人浪費水,但是在現場,水龍頭卻被擰開到最大,水池里的水都溢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