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字日記背后的黑色密碼-民間故事
一個月牙、一朵梅花、兩枚手榴彈,無名尸體隨身攜帶的卡片上竟畫著這些符號。難道,這和新月會或梅花黨之類的特務組織有關?
一、卡片上的古怪符號
1950年4月10日的一天,東北名城奉陽公安局重案處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有人報案說,在城關柳枝胡同深處發現了一具無名男尸。重案處處長張潮立即帶上助手小趙等人開車趕赴現場。
說起這個張潮可不簡單,早在大革命時期他就已經成為了陳賡將軍領導下的中央“特科”鋤奸組的骨干成員。此后二十年的戰斗歷程中,一直在紅軍八路軍和解放軍的保密和安全部門任職。解放后奉調東北,成為新中國第一代公安戰線的傳奇人物。
車子到了柳枝胡同口,張潮和小趙等跳下車進入現場進行勘查。這條胡同又窄又深,而且是條死胡同,兩側都是高墻,非常偏僻幽暗。胡同的盡頭有個垃圾箱。報案者是左側大院里的一個住戶,她清早出門倒垃圾,卻發現垃圾箱旁倒臥著一具血淋淋的尸體……
無名男尸年齡大約三十歲左右,穿著破舊,手上遍布老繭,是死于刀傷,其中一刀貫穿了心臟。現場并未發現兇器……小趙卻從死者貼身的衣兜里翻出了五張硬紙卡片,有的卡片已經被鮮血浸透。
尸體被運回公安局作進一步解剖。回到辦公室,小趙把那些帶血的卡片逐張擺到桌面上。這是用一種舊包裝盒上拆下來的硬紙板,剪成了撲克牌大小的卡片。卡片正反面都用鉛筆畫著一些奇形怪狀的圖案,每張圖案內容完全相同。小趙看得直撓頭:“這都畫的些什么呀,這正面好像是兩枚手榴彈,反面這個是月亮吧?這里還有一朵花。哎,處長,是不是和新月會和梅花黨之類的特務組織有什么瓜葛?”張潮眉頭一擰擺了擺手:“小趙,我們再出去一下。”
張潮把四張卡片送到檢驗科,然后把一張沾血最少的卡片揣進懷里,就帶上小趙開車出門了。
車子開到了南城門外的小河沿,這里是個自然形成的露天市場,類似于老北京天橋,里邊有做小買賣的,打零工的,跑江湖賣藝的……三教九流無所不包。
張潮下車四處打聽哪里有彈棉花的,很快就在幾個小攤主的指點下,找到了河岸邊的一塊空地。果然有兩個正在彈棉花的。張潮上前問其中一人:“你們彈棉花的人里有個叫常雙平的嗎?”不料旁邊那個人接口了:“你說的是高二平吧?”張潮眼睛一亮:“對對,高二平。”說著忙從懷里掏出那張卡片遞過去。
那兩個人沒在意卡片上的少許血跡,掃了一眼就笑了:“你早說高二平不就結了嘛,這是高二平的‘名片’。”后邊接話的那個人還說:“他這幾天總帶著個人來買我們彈好的棉花,前天還來過,不知為什么今天還沒有來。”
張潮亮出證件表明自己是公安局的,請他們到局里去一趟。
二、詭異的陰陽臉
兩個彈棉花的一到公安局就認出無名尸體正是高二平。張潮從兩人那里了解到,高二平并不是本地人,解放頭兩年從山東流落到東北,也以彈棉花為生。高二平不識字,但手藝很精,心靈手巧。他又非常有心機,腦瓜活絡,自己做一些“名片”分發給曾來找自己做過活的人,賺取回頭客。
前一段,高二平好像傍到了一個大主顧,弄來了好些破被套臟棉絮,不但自己沒日沒夜地彈,還對幾個同行放出話說,無論是誰,只要棉花彈得好,他的朋友都會收購,有多少包多少,價錢絕不會虧了大伙。那些日子,幾乎每隔兩三天,高二平都會帶著一個人來,把自己和同行彈好的棉花買走。
張潮問及高二平的那個朋友時,兩個彈花的又都搖頭,說那人很神秘,每回來收了棉花就走,幾乎連話都不多說一句。只有高二平好像說過他是自己的老鄉。問到這人的體貌特征,兩個人回憶說他和高二平年紀相仿,黑黑的很壯實,右臉上有一塊暗紅的胎記,背后有人叫他“陰陽臉”。
兩個彈棉花的走后,小趙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疑惑,連珠炮似的問:“處長,你怎么知道無名尸體的名字,還有他的職業……”
張潮笑了笑說,其實,從在柳枝胡同剛看到尸體,他就注意到了死者衣褲上不少地方都有棉絮,再看他的手時,發現他左手拇指里側靠近虎口處和食指第二節處的繭子最厚,而右手則是掌心里的繭子最厚,這一定是常年被彈棉花的竹弓和敲弓弦的木錘把磨出來的。至于那幾張卡片所畫內容,讓他認定了對此人職業的判斷。說罷,張潮再次拿出卡片讓小趙仔細看,那被小趙看成是月亮的,實際上是一張竹弓,那朵花,則是一朵棉花。此外畫面上還有一座城門,門正中畫著一只鳥,民諺中有左青龍右白虎,下朱雀上玄武的說法,按方位劃分,左西右東上北下南,這是指南城門。而在城門邊,又畫著三道呈橫臥的S形的曲線,這一定是指小河沿了,而小河沿一帶只有那個野市場。把卡片翻過來看,正面畫著一個小笑臉,笑臉旁邊是兩只又細又長的酒瓶,酒瓶頸的長度長得不合乎比例,比正常的酒瓶要長一倍多。張潮認為,這是在告訴別人“名片”上主人的名字。所以他才向別人問起“常(長)雙平(瓶)”或“高雙平”的名字,沒想到這家伙竟然叫“高二平”。
小趙欽佩地說:“處長,你真神了,下一步我們怎么辦?”張潮說:“你馬上帶人到小河沿市場去蹲守,暗中監視,一定會有回頭客去找他的。”
果然不出張潮所料,第二天一大早,小趙就從小河沿帶回了一男一女。男的不知發生了什么事,很恐慌,女的抱著一床棉花被套。不待張潮發問,男的就主動說自己姓王,原來在小河沿撂地場演過評書。就是在那認識的高二平,而且處得很投緣,成了朋友。這個女的就是他介紹來想找高二平做活的。高二平住在一個叫羊角胡同的地方。
羊角胡同里有幾座大雜院,雜七雜八地住著幾十戶人家。高二平屋里陳設簡單,只有一桌一床,到處都堆放著棉絮被套等雜物。還有就是一些干活用的粗笨家什。
在高二平的床下發現兩卷過期報紙,用紙繩捆扎著。張潮和小趙打開來看,卻奇怪地發現這些報紙來自天南地北,有北京的,天津的,哈爾濱的,也有奉陽本地和周邊幾個城市的。日期都是五天以前到十余天以前的,查一查約有一百來張。這高二平不識字,弄這么多報紙干什么呢?這些報紙又是從哪兒弄來的呢?
張潮和小趙又在高二平的床墊下發現了一個小本子,就是小學生用的那種練習本。而在本子的封面上,畫著和“名片”上一樣的兩只又細又長的酒瓶。里邊有七八頁,都畫著不同的內容。
到大院里走訪,當張潮向居民們提起一個有著“陰陽臉”的人時,有人回憶起,是有這么個人,常來找高二平,但沒人知道這個人是干什么的,在哪兒住。拿出那兩卷報紙給大伙看時,有人說,這就是那個來找高二平的人拎來的。大雜院外不遠處有個廢品回收站,這個人幾乎每次來找高二平都會拎些廢紙舊報什么的,高二平攢得多了就送到廢品站去賣。
“走!”張潮略頓了一下,兩眼驀然一亮,帶著小趙直奔奉陽火車站。
三、無字日記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