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 不變的哥-情感
2000年,9歲的小東隨他媽嫁到了洛陽市西郊谷水村,那男人有個女兒叫水花,比小東小一歲,男人靠撿破爛供小東和水花上學。
窮家災事多。2005年,小東的媽媽病故。2006年,水花的爸一病不起,又沒錢住院,硬撐著,小東逃學跑到了洛陽。7天后,小東正在洛陽牡丹橋頭給人擦皮鞋,水花撲上去就打,那哭罵和瘋樣把路人都嚇呆了。之后是抱在一起哭訴,水花說小東沒良心,讓她找得好苦。小東說他要掙錢給爸看病,水花想了想說:“咱不擦皮鞋,撿破爛!”水花比小東火辣,說干啥就一起干,她騎來了爹的那輛破三輪,和小東住爹住過的窯洞,白天一起撿破爛。
2007年春節,兄妹二人有了點錢,送爸住院治療,但已經晚了。爸臨終時是笑著的,拉著兩個娃的手疊在一起笑說:“你倆就守一生吧,小東,我把水花交給你了……”
醫院后期和喪事水花借了幾千元,債主是村長找的人家。喪事剛過,債主就托媒人向水花提親了。水花一聽就惱,當即叫來村長,用她家的房子還債,房子雖破,但帶地皮幾萬元也值。村長一點頭,水花拉起小東就走。
回洛陽,水花很快就找到了工作,在一家彩燈廠編彩燈。一掛彩燈有十幾道手工程序,水花的身手是出奇的,不到一個月就成了熟手,一天下來能掙百元左右。小東學著擺小攤做生意,租了間小屋,賣了三輪車,花50元買了輛破自行車,每天傍晚去接水花回家。
那天,水花苦苦干了一天,走出廠門,小東頭一回沒在門口等她。她哆哆嗦嗦地等啊等,老板的小車過來了,伸出頭說要送她,她搖搖頭就走。走了好久,小東還沒來,她又餓又冷,一陣發暈,蹲在了地上。老板的車又在她身邊停下,老板急急下車,心疼地扶她一定要去吃頓火鍋。這時她看見小東在前面不遠處,推著自行車站著愣愣地看她。她跑了過去,撲打入懷:“我快餓死了,凍死了……”小東急急拿出他一天省下的一個饅頭,說自行車壞了幾次……水花接過饅頭就狼吞虎咽,一邊沖小東嘻笑……那邊的老板終于看懂了,點點頭上車走了。
2009年,水花的臉色越來越不好,身子也瘦了下來。小東多次要帶水花去醫院看看,水花都推說活兒緊了,過段時間自己會好的。可病狀卻越來越嚴重,小東堅決要帶水花去看病,水花忽然變臉了,說小東是嫌她丑了,嫌她干的工作丟他的人了,哭鬧不休,讓小東手足無措。接下來,水花竟住廠不回家了,捎話給他:她和他只能共苦不能同甘,她有男朋友了,要走了,散了吧!
小東嚇壞了,錢全在家里,水花不能這樣走。他連夜去了彩燈廠,水花已經走了。老板也在找水花,不得不告訴小東:女工體檢他才知道,水花得了胃癌……
小東一下子全明白了,哭說他知道水花現在在哪里,他要去救她!老板開車一起趕到水花二老的墳前。果然,水花在墳前跪著,哭得死去活來。老板和小東不由分說架水花上車,直接送到洛陽二院。手術很成功,只是少了半個胃。幾個月下來,準備買房的錢也花完了,老板見她身體大不如從前,就讓她干領班的活兒。
2010年5月2日,小東接水花的路上遭遇車禍,在醫院,成了植物人。為了救小東,她在廠附近換了一室一廳的租房,一天三頓給小東喂吃喂喝,每天晚上對小東不停地說呀說,就和從前對話一樣。
一個個的權威名醫都勸水花別太花費心思,因為小東的癥況想恢復正常是不可能的。水花就再換名醫問,同時,她自己開始學推拿針灸。先在自己身上練,練熟一個穴位就實習一個穴位,常常是通夜進行,實在困了就趴在小東一動不動的身上瞇一陣子。
最難做到的是長久,最最難做到的是以此為福。水花都做到了,越做越自然,成了每日必做的習慣了,表情也和從前一樣了,笑得甜甜真真,有時也開開玩笑:“哥,我永遠也不怕你再跑了,你是我不變的哥……”
房東曾問:“閨女,你哥要是醒不來,你這一生可咋辦呀?”水花反問:“我有個哥還不夠嗎?還有比我哥好的男人嗎?”
結果已不重要,親情,乃至愛情,水花和小東都做到最好了。